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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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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片小小的自留地我对它非常的有感情,如果把它拟人化,它就像是我儿时刚有记忆时便认识的伙伴,我常和它一块玩耍,寻找新世界的新奇,陪我走过童年,走过少年,在我青年的某一天,它才彻底不见了,准备的说,它被掩埋了。
          这一小片自留地在老村往南的大堤跟前,从小我母亲就经常带我过去干活,开春耕地播种的时候还有秋天收获的时候父亲也一同过去帮忙干活,我也经常自己一个人过去摘绿豆,摘绿豆的时候真的好烦,幸好它的面积很小,很快就能摘完。我曾向母亲抱怨,过年直接种高粱吧,省的经常去摘绿豆,在我长大了之后母亲还常提起这件事。记得有一年,那里的确种了一年的高粱,到了收获的季节,从自留地里要把高粱扛到大坝上面再拉走,扛高粱的时候比摘绿豆可累多了,不过扛到了大堤上面就能有呼呼的风吹过来,很清爽的感觉,能够驱走劳累感。拉着满满的一车庄稼回家,这是几千年来农民的喜悦吧。
         仅仅是这片小小的自留地也是分外三块的,一块大一些的,两块小一些的,其中一块小一些的还不满了河流仔,就是一些或大或小的鹅卵石。有一年母亲把鹅卵石清理了出来在地头上,这块小地也能种庄稼了。挨着我们家的地的是大娘家的地,总之,在这片不大的地方,分割为至少十几块,分别属于不同人家的自留地。当然这些地块也有大一些的,那些大块的地一般都种麦子和玉米,当然也有种棉花或绿豆之类的时候。由于挨着大坝,而大坝本身就是高于地面的,所以这里的地块也要高于下面的田地,这样的落差就形成一个土崖,土崖边上有一颗酸枣树,这里少有人来,所以买不起学校里王老二的酸枣一毛钱一茶碗,我就自个过来到自家的自留地上摘酸枣,当然味道没有王老二家的好,因为他卖的那是商品,要花钱的,我摘的至少不花钱,而且也能打馋虫。长酸枣的土崖南边还有一块地边歪歪扭扭的东西狭长的自留地,也是我的另一个大娘家的。这歪歪扭扭是因为土崖因为雨水的缘故曾经冲坍过,里面还有一颗榆树,奶奶总给我讲起穷时候吃榆树叶的故事,但榆树什么样我都没见过,有一天奶奶领我走到这里,说这就是榆树,我捋了几片嫩一些的榆叶往嘴里填,没有任何异味,完全可以下咽,但我没咽下去,比较我不是羊和兔子,也没饿到那份上。一次我见一片很大的桐树叶从土崖飘落到土崖下面,但到了土崖下面仍旧在往前飘,我定睛一看,原来不是树叶,而是一只野兔,它跑的可真快,嗖的窜入下面的庄稼地里,只看庄稼的叶子随着它的飞奔而晃动,一会儿就彻底看不见了。奶奶也曾领着我从土崖下面的田地里走过,下面杂草丛生,裸露的树根扎到土崖下的泥土里。这里有麻雀在这里孵蛋,有时还会遇上野鸡从杂草间嗖的飞出来,吓人一大跳。一次我在这里又扒拉杂草和树叶,看能不能找到小鸟,结果就真发现了一窝长着大嘴嗷嗷待哺的小麻雀,遇上我它们算是倒了霉,我捉回去用一根细线拴住它的黄色的脚踝,还想喂它小虫子吃,它却只想飞走,但还不会飞。我从没有养活过一只小鸟,甚至没有几天,很多时候,钻到瓮后面的缝隙里,再也找不到了。为了我童年的好奇和乐趣,不知多少小生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酸枣的南边两米处是一个半米高的土坡,由于土坡上东西方向自然生长着一排刺槐,由于不成材,也没人管,歪歪扭扭的长在那里,刺槐下的土坡因为长满了绿绿的青草就显得格外有意境了,至少我觉得这里很惬意的,我在土坡上清理出一条小道出来,坐在清理的小道上面乘凉,然后也从这条小道上来回的飞奔。
        小地块的土崖边上长满了很多胡子草,细长的叶子,像胡子一样从上面垂下来,我剥开胡子草,在胡子草遮住的土崖上用削铅笔的小刀在土崖的“悬崖”上 挖出一个洞来,取名“水帘洞” 。水帘洞躲在胡子草下面,风吹过来的时候,洞口时隐时现,我非常喜欢这个水帘洞,所以常过来看看,把它当做我的秘密基地。又过了一年,秋高气爽的一天,我再次独自来到这里,仿佛很长时间没有来了,直接躺在麦子的嫩叶上,头望蓝天,看久了都感觉一阵眩晕,因为突然发觉自己在天地间竟是这样的渺小。再看那久违的水帘洞,胡子草的叶子已经枯萎,洞口也被留下来的雨水侵蚀了大半,完全没有去年夏日里的幽静和惬意,一副荒凉的样子。
          即便在这时,1997,,98年的样子,见到此景,也是回忆儿时的那种感觉,父母亲在翻土,我则站在地边上弯弯扭扭从树根上冒出来的树枝上上下的乱晃,下面的地块要矮一截,所以这树枝像悬空着长,而我也就能站在上面荡秋千玩。我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把两棵树的这样的树枝都给砍掉了,甚至连根都没有了,父亲显然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就把我的“玩具”给干净、彻底的全部毁掉了。 大娘家的地块在97年修大坝的时候被侵蚀了几乎一半,剩下的一半利用价值已经非常低,这个时候无论是大堤之上还是大堤之下新修出来的这条路都是不满了厚厚的一层尘土,走在上面尘土都没过了鞋面,骑自行车也会激起身后的尘土飞扬。我在这时感觉我的秘密基地有被破坏的感觉,因为基地的周围本来都是自然的美好的,但现在经过人工的破坏显得凄凉不堪。我站在大坝的顶上,风依旧呼啸,只是这深秋里的风已经很冷,视野之内,均是深秋时的各种枯萎的植物构成的深灰色,索然无味,急匆匆回家。
         有件一直让我怨恨自己的事就是有一年离着水帘洞不到一米的地方它自个长出了两棵向日葵,我满心欢喜的看两棵向日葵的花盆一天天的变大直到长满了果实,然后,我唯一期待的就是它快快成熟,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我还剥了两粒瓜子尝了尝,还欠一点火候,下次过来摘走,也正是这样的犹豫,导致我下次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不知在这仅有的两天里不知被谁摘走了两个花盘,我至今也没有“破案”,其实,到后来许多瓜子的花盘摆在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不是稀罕的花盘,而是我辛勤呵护的成果最后被人偷走让我一直觉得可惜又“愤恨”。
          2000年之后我们家真的有了一处现实的“秘密基地”,就是我家在原来的另外一块自留地不远处建起了养殖区。对于养殖区我以前讲过,意境,尤其是在晚上是非常好的。离自留地并不远,这块地一直都没有被我们荒废,甚至扩大了规模,两个大娘的地都给了我们种,甚至土崖下面都以无人耕种的方式归了我们。土崖下本来就有自发生长的洋姜,收获了果实,母亲又特意的种了一些,这样我们家里的洋姜多的可以腌咸菜,调菜吃。到了后来,父亲在上面种了树,也算彻底完全了我小时候的心愿——一劳永逸的省下搭理了,但这时我的想法却发生了改变,开始喜欢童年的那些绿豆和芝麻。美国白蛾侵蚀了那些幼树的枝叶,即便政府在给树木打药灭虫,但这里却难顾及,父亲曾经打过药,但收效似乎不大,还不如突如起来的一场大雪有效果。
          2011年元旦,当我得知养殖区要被拆掉的消息时,我带着刚会走路的孩子又来到大坝上,我拍了很多照片并告诉他以后这里的这些景象就再也看不到了,他似乎根本还不懂这些,当他长大的时候,连这些都不会回忆起,因为他太年幼,还没到记事的时候。幸好有数码相机,如果不是那个笨蛋修电脑的给我格式化了硬盘,我找人恢复了两天才恢复了一部分, 那样的日期会根据文件的时间非常有条理性。那时,我还没有注意到自留地也保不住,事实上,公路以东的全部区域都不再能够保持原样,直到各种机械的轰鸣声想起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园林景观的下面埋葬着我家的自留地和我的“水帘洞”,这里依旧少有人来,走在树木间,我无法辨认自留地原来的准确位置。这让我不禁想起沧海桑田的成语,也许,眼前的这样的改变后的景色在若干年后还是会发生很大的沧桑巨变,就像它一开始也不是这样。沧海桑田间,天地永在,人若沧海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