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随笔

您当前所在的位置:北京风险代理律师——个人闲谈>正文

联系我们

赵显光

手机:13911128007

邮箱:w13911128007@126.com

证号:11101200210528115

律所:北京市东卫律师事务所

地址:北京市东城区朝阳门北大街8号富华大厦D座3层

分享到: 0

 

 季官庄的石狮可能和季官庄的历史一样古老,这个石狮见证了一代又一代的季官庄的人在这个村子里繁衍生息。我曾见过其它村子里的石狮,感觉均没有季官庄的石狮好看,它既不那么威严,又不那么呆板。我觉得雕刻石狮的人手艺真高,石狮是蹲着的,最下面它光滑的石屁股像是街上穿开裆裤的小孩的屁股一样光滑。奶奶说季官庄的石狮原本有两个,是庄里的一个大力士一个胳肢窝一个搬回来的,一般人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两个人都未必能抬的动其中一个,更不用说一个人一只手搬一个还是从外面搬回来的。我只见过西门上的石狮,相传另一个在南门,从我记事的时候南门上就没有石狮,至于下落我从未听说过。西门上的石狮一只眼睛被砸掉了,至于谁干的我不知道,记得谁和和我说过究竟是谁砸的,但我想不起来了。这种残缺不禁让人想象狮子另一只眼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像那石狮人面像,我估计很多人都曾想过如果那鼻子在会是什么样?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爬到狮子头上去玩。先用一只脚踩在狮子后面的台子上,然后抱着狮子的头一点点挪上去,最后骑到狮子的头上。当骑上去的时候实际是很危险的,因为前面并没有可以抓的东西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从上面掉下来。我从来没有因为疏忽从上面掉下来过,倒是我的同学耀子把我从后面推下来过。他是有意的发坏,要知道把人从上面推下来是很危险的,他推了我一把然后就飞快的往西跑了,我从上面掉了下来惊魂未定,幸好不是脸着地,当我爬起来的时候耀子已经跑出去很远了,我非常生气,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朝他扔了过去,一般来讲那么远我根本打不着他,顶多是吓唬吓唬他,但是我眼看着那块鹅卵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地他正在奔跑中的脑袋上。当我跑过去看的时候血已经从头上流了下来,虽然是他先发坏但是却把我吓坏了,我真担心被敲这一石头他会死了。于是跑回了家和奶奶说了,奶奶对我一顿呵斥,非要领着我去他家给他的家长赔不是。我非常不情愿,心想如果他要是让我摔断胳膊他肯定不会给我赔不是。我被奶奶拖着到耀子家,还要给奶奶指路。耀子虽然和我同村,但是他的家离我比较远,我也只是去过一次,因为他的家和同学威立家是邻居,而我和威立关系比较好,去过威立家好多次。我到耀子家的时候只见到了耀子的姐姐,她毫不知情,我还是认了个错。耀子估计觉得自己惹了事吓得不敢回家了,那个时候即便耀子头破了如果回家和家长说估计也得挨揍,至于耀子去了哪里,怎么处理的伤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俩从来也都没有再谈过这件事。

       西门石狮的那边是一面山墙,非常的高,山墙外面就是庄外了。这座山墙上挂上白色的电影布的时候是我们童年中最兴奋的时候。我有时会早早的缠着奶奶快点吃晚饭,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和奶奶搬着兀撑子在电影布前的空地上等着。很快就已经有十几个兀撑子摆放在地上占座。这时估计全村一半的小孩都已经来了,比十几个小孩在一块的时候更加热闹,我们嬉戏着奔跑着等待天黑放电影。我们很少有机会看电影,从家里看黑白电视机里演的三个侦探就足以让街上空空如也了,更不用说看电影。天黑下来之后足足有上百口人聚集在一块看电影,黑压压的一片,很多人都没有座,直接站着看或者找一块石头蹲在上面。时间久了,我们对放电影就摸上了规律,早几天就有人说今天在大站演电影了,明天就是咱庄。甚至有的人明明看了一遍,第二天晚上还要到邻村去看。也有外庄的人知道我们庄放电影专门跑过来看的。有些同学就故意散播谣言,明明今天不放电影他说今天放电影,我们放学后兴冲冲赶过去根本没放,心里又是憎恨又是失落。
         我们家应该是1985年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双喜牌的,许多年之后我看那已经被老鼠咬烂的破纸箱子才发现是山东淄博出的。一开始是用电视机后面自带的两根天线,效果非常的差,能看到一两个清楚的台就算不错了。有许多人在晚饭后来我家看电视。第二年,白子哥家的大娘也买了一台。我从小几乎一半多的时间都和白子哥粘在一起,所以晚上常到他家看电视。我记得是一部日本拍的电视剧,有些让人害怕的镜头,看完之后我自己都不敢回家,虽然是邻居,但是街上太黑了,我有时会让白子哥他娘送我回家。后来绝大部分人的家里都有了电视,天线是在院子里的一根长长的竹竿最顶端,为了搜一个台的信号常常要出去转竿子,有时人抓着竹竿就清楚,一松手就开始出现雪花点,吃吃啦啦听不清楚。那个时候电视节目比较少,每个星期二的下午哪个台都是休息,我太熟悉那个静止不动的里面很多方格的圆形画面了。
         我总是迷恋于季官庄庄外南边的那片田野,庄外的东边是大堤,庄与大堤之间的空旷地带是一片庄稼地,这片庄稼地很少种玉米和小麦这种作物,而常常种一些芝麻、高粱、花生、绿豆、黄豆类的作物。芝麻开花的时候那白色的看上去很纯洁的小花间蜜蜂飞舞,它们会爬进花里面采食蜂蜜,我和小伙伴们一人一个玻璃罐头瓶子,看蜜蜂钻进花里面之后飞快的把芝麻花的开口处捏住,然后放到玻璃瓶子里面赶快盖上盖,这样蜜蜂就被逮到瓶子里面去了。当然也有被蛰到的时候,其他小朋友说蜜蜂蛰人之后它就会死掉,因为它的毒针只有一根,我原本被它蛰到很是愤恨,想到它没了武器以后就会死了又觉得它非常的可怜。绿油油的一片庄稼地上有数不清的蝴蝶来回飞舞,想要捉到它们是很困难的,它们有的个头很小有的个头很大,而且花纹也多种多样,那种个头最大的颜色鲜艳的是最漂亮的。庄稼地里有时会逮到磕头虫,比较好逮,逮住之后抓住它的身子它就会很用力的磕头,发出叭叭的声响。小朋友们说如果它磕头的时候能够磕到指甲盖上水,天就要下雨了,我们也曾尝试过许多次,远没有燕子低飞蚂蚁搬家预测的准。我记得一天清早四大娘挑着尿壶往地里施肥,近处是绿油油的庄稼,远处薄雾迷漫,整个早晨连空气都感觉湿漉漉的,四大娘挑着担的场景让我觉得仿佛一下穿越到了古代,再没有那样的场景能够更加精致的描述农耕时代的场景和古老村庄的宁静与惬意了,我们仿佛完完全全是与大自然是融为一体的。
       这块地南边是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大堤,大堤上有两条羊肠小道,一条直上直下的,还有一条是斜的,要长很多。骑自行车的人要从那条斜道上骑下来,走的时候如果想少爬坡就从直道上推上去。小舅每次从镇上回来多半走大坝,我记得一次下了雨,小路特别泥泞,小舅走的时候从直道上往上推,我从自行车后面推,好不容易推上去的时候挡泥瓦早已经塞满了泥巴,姥姥拿着从家里拿出来的炉子上的火沟子掏那些泥巴。天气晴朗的时候我们也会从大坝上面往下滚,虽然草地看上去非常的干净,但真正滚的时候却经常被扎到,滚的时候天昏地暗,根本分不清方向,往往滚着滚着就斜了,并不能直接从大坝最上面滚下来。若是大雨刚过的清晨,大坝上面便满是三三两两出来拾地灌皮的,它往往出现在草丛里的草根处,运气好一会儿就能拾一罐头瓶子,这样回家打上鸡蛋就可以做一道美味的地灌皮汤了。我也曾和朋子奶奶和朋子一起到大坝上面逮山水牛,只有下了大雨才会出现。我们很幸运的逮到五六只,朋子奶奶回去给我们烧了烧,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从庄东南门出来往西一拐大约三十米一条上大坝的路就比东边的羊肠小道宽阔多了,拖拉机都能够开上去。路的两边仍旧是庄稼地,但东边有一两块地不知道是谁家的常年没人种,野草长得很高,我们在这里玩过家家,一般玩过家家的时候是有几个女孩子在场的,有当爸爸的,有当妈妈的,我始终也没太搞明白过家家这个游戏有什么意思,倒是那些女孩子们比较喜欢,我最喜欢的还是躺在那片草地上看头顶的蓝天。西边的地理经常种一些高粱,到了高粱成熟前大概一个月的时候我们就会在下雨后一两天去地里找“乌霉”,就是成熟前长不好的高粱穗,外面发黑里面发白,是可以吃的,有时有点甜味有时什么味道也没有,可以充饥。虽然据说田野里的青馍馍里面的豆子也可以充饥,但毕竟数量太少了。味道最好的还是那种野葡萄,在一种低矮的植物上,等到果实成熟的时候颜色发紫,如果数量够多,一把填到嘴里吃起来才痛快。
        这种单纯的绿油油的世界让人觉得很宁静,走在更往南的小路上才更觉得惬意,弯弯曲曲一直通向更远处的田野,是我和姥姥一块去田野里干活的必经之路。到了收获的季节田野里就变成了一幅热闹的景象,这里各家的自留地都非常的小,于是不大的地界上就有几十号人在劳作着,田野里到处都能听到人们交谈的声音。那些小孩要么帮着大人干活,要么三五个一起逮昆虫或者找野果子吃。被从地里挖出来的花生一粒一粒的沾着泥土带着秧被装到小平车上然后由人推着回家。当黄豆被装到车上的时候更容易逮住那种金黄色的大豆虫,它的身体是正黄色,非常的鲜艳,身子一扭一扭的,我不敢吃,但是却觉得它真的非常的漂亮。那些绿色大豆虫虽然对作物非常有害,但它们长的样子一样憨态可掬,那些小豆虫们更加可爱,但这并不影响它们的噩运,被逮到之后往往用力一拉,它们就一命呜呼了。母亲确实做过炸豆虫这道菜,但我从来不觉得豆虫是可以吃的。地瓜成熟的比较晚,我们把地瓜叶揪下来,把它的茎掰成相连的一段段的然后挂在耳朵上学沙和尚。
       我至今仍旧记得我上幼儿园前一天的场景,我和李凤姐姐等人在我姥姥家门口西边的石坡上玩,我告诉他们明天我就要去上学了,以后不能天天在街上玩了,我心里非常的失落。他们还没有去上学的也有些失落,因为我他们以后白天在街上就少了一个伙伴,李凤姐姐安慰我说上学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上学也有很多好玩的事。第二天,我背着母亲用蓝布给我做的书包搬着自己家的小板凳去上学了,等待我的是我遇到的第一位天使,我的一位名叫清美子的幼儿园老师。